兽人世界(18)
第二天,莫关山和贺天刚从图书馆出来,莫关山就接到了一个电话。
莫关山拿出手机,是莫母的电话。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贺天,接起电话:“喂,妈?”
“小山,爸可以见你了。”
电话被粗暴地挂断,莫关山感觉胸口憋闷,捂着胸口喘了口气才缓过来。贺天担心地看着莫关山微微苍白的脸色,问:“怎么了?”莫关山摆摆手,说:“贺天,我先走了。”随即莫关山迈开长腿飞奔而去。
莫关山到了家门口,拿出钥匙,手指颤抖着几次戳歪,终于还是打开了门。莫母站在门口,神情紧张。
莫关山和莫母站在了十九市最严密的监狱外,拿出探视证交给警卫。经过一阵弯弯绕绕,走到了最阴暗的一条走廊。
莫关山被按在了一张椅子上,警卫冰冷的声音响起:“五分钟。”莫关山看着玻璃那边的男人,拿起听筒。
“你长这么大啦。”
听筒那边的人明明才四十出头,头发已经白了一片。
“爸......”莫关山眼眶泛着红。
“希望...你原谅我...这么多年了不让你来...是不想让你看到爸爸这个样子...”
“关山...你...过得还好吗?”
“......我很好...”
“我有照顾好妈妈...”
“我有按时上学...”
“我在学校交到朋友...”
莫关山使劲咬了咬嘴唇,可眼泪还是流了下来。
男人抬起手,按在了玻璃上。莫关山也抬起手,隔着玻璃,按在了男人的掌印上。莫关山的手已经快和男人一样大了,可此时,莫关山仿佛回到了五岁那年,男人宽厚的手掌裹着他的小爪子,仿佛什么也没发生。
“而且...”
莫关山的头抵在了玻璃上,他低着头,不让男人看见他的表情。
“我会变成爸爸这样顶天立地的男人...”
指甲已经嵌入了肉,带起血丝。温热的眼泪一滴滴落在探视间的冰冷的大理石桌面上,很快也凉了下来。
“好啦小山,男子汉是不能哭的啊。我和你妈聊几句。”
莫关山强撑着笑了笑,起身对莫母招了招手。
探视时间容不得他们与莫父多聊几句。莫关山和莫母离开了探视间,而莫父则是在警卫粗暴的推搡下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目光,被带回了闷热的牢房。
莫关山与莫母走在路上,一路无言。莫关山稍稍退后了一个身位,走在莫母背后。才抬起手掌,看着手上几个新鲜的伤口。伤口还在流血,莫关山无所谓地舔了两口,思绪飘回了十二年前。
十二年前,莫关山五岁。
五岁的莫关山生长于一个小康家庭。父亲开了一家小饭店,靠着祖传的食谱和常年累月的经验,生意红火。而和他们一条街的蛇家开的酒店门可罗雀。蛇家多次警告莫家,但莫父反而录音后报了警。虽然最后蛇家把这件事压了下来,但两家店彻底闹掰了。蛇家买通了片区民警,然后来莫家饭店闹事。
莫关山眼前浮动着一些残缺的画面。
母亲抱着莫关山躲在储物间里,死死地捂着莫关山的嘴。父亲在外面被人打倒在地,地上全是被踩烂的食材和杯盘碎片。
画面闪动。
父亲捡起瓷盘碎片。
外面的喊声变得支离破碎,那人脖子上喷出的鲜血将地上五颜六色的黏腻染成红色,在莫关山的眼中尤为明显。人群一哄而散,父亲瘫倒在地。
父亲入狱,虽然没判死刑,但刑满释放却遥遥无期。
蛇家提出巨额赔偿,并且申诉成功。
莫关山与母亲被迫卖了房子和饭店,蜗居在狭小的房子。每天为了填饱肚子和还钱奔波着。
回忆戛然而止。
舌尖舔过伤口,带来阵阵刺痛。血很快止住。
莫关山没由来的想起了贺天,从一些言论中听说是富家子弟的样子。
有点羡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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